故事從西安博物院的這件藏品說起。
它像是一大截管子,被放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沒有銘牌,沒有說明。
2006年出土的時候,長這個樣子,被埋在地下,三個一組,疊成一個品字。

出土地點是西安市的西寶疏導路,估計是廢棄的下水管道吧。
但不對啊,這裡一直沒有被開發過,這是一個文物保護點——是秦朝阿房宮的遺址……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
即使再大膽的考古學家,也不敢給它寫上,秦朝下水道的標籤,那就讓它躺在角落里,繼續自說自話吧。
鬼知道當年修阿房宮的時候,秦朝人把它埋到地下做什麼。
故事還沒有完,如果你從西安出來,往東,來到南陽市的伏牛山一帶,當地人請你喝酒,你跟他們吹牛——秦朝下水道。
那麼,他們將給你講一個更加誇張的故事——南陽高鐵網。
他們會說,前幾年,考古隊在山裡挖出了一個夯土台,當時新聞裡還說,這是迄今發現保存最完整的秦國遺跡,叫做馳道,是秦始皇當年修建的東方高速公路。
但結果,新聞很快就沒下文了,到是有人說,馳道上挖到了木頭,兩根非常粗,筆直的,平行排列,還有一些已經腐爛的短木頭,橫著排在中間。

就跟現在的鐵路一樣,還說專門測算過,軌道的寬度正好符合秦朝的車軸距離,枕木的間距也正好符合秦馬的步長。
說是間距設計的非常巧妙,會產生一種叫做自激振蕩的效應,馬在軌道上一旦跑起來,就停不下來,必須一丈六一丈六的飛奔——所以才叫馳道……
這個傳說太神了,各種學術資料里都查不到相關信息。
但是,它卻被寫到了網絡百科當中,當地人也是信誓旦旦的說,當年絕對挖到過。
那考古隊為什麼又不說呢?
也許還是和那一段秦朝下水管一樣吧,真不敢瞎說,萬一是巧合怎麼辦?
所以,秦朝人到底有沒有能力建造下水道和高鐵網?
整個大秦帝國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今天,我們就來聊聊那些已經被考古證實的驚奇發現。
2000年·秦始皇陵
時間回到2000年,在秦始皇陵封土的山腳下,段隊長他們挖開了6座奇怪的陪葬坑。
坑里出土了8尊從來沒人見過的兵馬俑。
他們表情嚴肅,雙手攏在袖子里,帶著長板冠帽,穿著長袍長褲。

這種姿勢、衣著、神態和已知的兵馬俑完全不一樣,而且,他們離秦始皇的地宮只有幾百米,外面那些兵馬俑離地宮有1.5公里。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離秦始皇這麼近?
段隊長決定破解它們的身份,首先發現的細節是它們袖口上的長方形空洞,在兩手交叉的位置。
看來,他們手裡是拿著東西的。
繼續發掘,果然,在他們身邊挖出了青銅鉞,鉞是一種大斧頭,在秦朝主要是刑具,用來殺頭或者腰斬。
有點現在法官手裡那只法槌的感覺。

不是兵器,而是一種象徵,象徵著大秦法令的威儀。
所以,他們是秦朝法官嗎?
果然,青銅鉞上面的開口和它們袖口上的開口一致,看來青銅鉞確實是它們手裡的東西,只不過埋了2200多年,木質部分腐爛了,只剩下青銅和陶俑。
但是,按理說,法官地位應該很高,它們戴得是長板冠,只相當於7-8級爵位,秦朝有20級爵位。
怎麼看它們都只像是基層官吏。
繼續破解,段隊長從他們的衣帶扣上發現了秘密。
原來,有這樣兩個小物件,一個像鑰匙,一個像鑰匙扣。
秦朝人都這麼潮的?

專家們說了,不,不是鑰匙扣,這兩個東西叫刀削和砥石。
當時的人寫字都寫在竹簡上,如果寫錯了,就需要用刀削把錯字掛掉,而砥石是用來磨刀的。
正所謂,蕭何刀筆吏,樊噲狗屠輩。
看來,當年漢朝丞相蕭何在跟著劉邦造反之前就是這個樣子——典型的刀筆吏。
刀筆吏是維護帝國機器運營的小文官。
看來,他們不是法官,而是司法部門的文官。
應該是當時丞相李斯的手下官員——廷尉,負責執行法律。
這個發現很重要,因為,它再次從側面展現了秦朝法律的恐怖,連文官手上都拿著隨時準備行刑的大斧子。
而且,秦始皇還把它們埋得這麼近。
看來,在秦始皇眼裡,司法部門離自己只有幾百米,而帝國的戰爭機器——兵馬俑最好和自己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1.5公里。

有了這個發現,專家們開始更多的關注秦朝法律,也許,這是破解兵馬俑謎團的另一個入口。
兵馬俑為什麼不穿鎧甲?
在一本有關秦朝法律的古籍當中,提到了這樣一個故事。
說是在,在戰爭當中,長官可以組建一種叫做陷隊之士的敢死隊。
每隊十八人,如果一隊殺了五個敵人,那麼所有隊員,全部獲得一級爵位。
如果不幸戰死,那麼爵位可以被家人繼承。
如果衝鋒時退縮,那就要在千萬人的圍觀下,被實施最羞辱的刑罰。
《商君書·境內》陷隊之士,面十八人。陷隊之士知疾鬥,得斬首隊五人,則陷隊之士,人賜爵一級。死,則一人後;不能死之,千人環睹,黥劓於城下。
秦朝一共有20級爵位,每升一級,家人都可以獲得更多的土地、住宅和折算成糧食的工資。
基本上一級爵就可以請得起僕人了。
二級爵,就可以讓父母衣食無憂了。
三級爵,叔叔大爺、侄子姪女的生活都有著落了。
爵位還可以拿來抵罪,比如妻子是奴隸,一級爵就可以讓妻子恢復平民身份。
而獲得爵位並不難,只要是秦國人,人人有份,在戰場上,殺死一個敵人,就可以升一級。

所以,考古學家們推斷,兵馬俑當中,有這樣一群不穿護甲的士兵,他們可能就是被選中的陷隊之士,他們似乎一點兒也難過,眼神中甚至還有喜悅。
專家們估計,在秦軍當中,當敢死隊搞不好還是需要走後門的,因為,18:5,這個數據很好完成啊。
於是,在衝鋒的時候,他們都想著趕緊拿人頭,反而是那些護甲影響了行動,成了煩人的東西……
那專家的這種推斷正確嗎?
果然,歷史典籍《戰國策》上面,又記載了這樣一個故事。
說是說客張儀來見韓國國王,他說,王,你們韓國的百姓都在啃樹皮呢,軍隊也士氣低落,都只敢躲在要塞里,根本不敢出來野戰。
而我們秦國,百萬大軍,一聽說要打仗,一個個都高興的要死,跑著跳著要上前線,帽子都不戴。
在戰場上,連甲胄都扔了,他們一個個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這都是他們回去換爵位的憑證。
你們的士兵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跑得漫山遍野。
所以,你準備怎麼打?
以卵擊石嗎?
好好考慮一下,趕緊脫離六國聯盟,給秦國當小弟,秦王就繞你一命。
果然,韓國國王從了張儀。
《戰國策·張儀為秦連橫說韓王》跿跔科頭,貫頤奮戟者,至不可勝計也;秦人捐甲徒裎以趨敵,左挈人頭,右挾生虜。
看來,這些描述並不誇張,和兵馬俑坑里挖出來的情況是一致的。
為什麼兵馬俑都不戴頭盔?
為什麼他們武器精良卻沒有護甲?
因為,那幾尊文官俑告訴了我們答案——秦法——這才是離秦始皇最近的東西。
有了秦法,貪生怕死的村民,也能立刻變成戰場抓雞的猛士。

但是,這就是秦法的終點了嗎?
顯然,兵馬俑坑里,還有更多的細節。
綠面俑是誰?
1999年,段隊長他們從兵馬俑二號坑當中,挖出了一尊詭異的綠面俑。

是工匠色盲塗錯了顏色嗎?
還是故意惡作劇?
不可能,秦法擺在那兒,這不可能是失誤,而是寫實。
那究竟為什麼要把臉塗成綠色呢?
至今,這都是一個未解之謎。
但是,如果從秦法的角度來看,這背後,可能和一種失傳的戰法有關。
這尊綠面俑,可能來自吳越——叫做儺,它是一種比陷隊之士更驚悚的敢死隊。
故事,大概是這樣的。
前496年·越王勾踐
這年,吳王闔閭剛剛攻滅楚國,越王勾踐就從身後來搞偷襲。
吳越大軍在一個叫做檇(zuì)李的地方遭遇。
雙方都是狠角色,見面就貼身肉搏。
眼看著越國扛不住了,勾踐終於祭出了手中的王牌——儺人敢死隊。

這支敢死隊分成三排走到最前面,然後開始跳舞,接著是互相跪拜,有說有笑,就像演話劇一樣,把吳軍都看樂了,這是怎麼個意思?
突然,第一排敢死隊往前一撲,大叫著,就像在放魔法,召喚什麼看不見的東西一樣,然後,全部自殺,把自己變成了祭品。
吳軍有點懵,正在這個時候,第二排又上來了,繼續放魔法,同樣也全部自殺。
然後,第三排也開始了,行為和前兩排一樣。
吳軍都看傻了,真搞不明白這叫哪門子敢死隊……
而正在這個時候,勾踐親自擂響戰鼓,兩支奇兵從側翼殺出,貼到吳軍陣中,吳軍大亂,越國人用帶毒刀劍和吳國人搏殺……
就連吳王闔閭都被毒箭射中了腳趾,沒多久就去世了。
去世以後,下一個上台的吳王就是闔閭的兒子——夫差。
夫差搞了間破草房,臥薪三年,終於報了殺父之仇,把越王勾踐抓過來嘗膽。
這就是臥薪嘗膽的前傳故事。
所以,這個奇怪的儺人戰法,是否真的和兵馬俑坑里的綠面俑有關呢?
專家們推斷,儺人法戰的可能也流傳到了秦軍內部,而儺人作法,必須用人牲。
但是,在一支思維正常的軍隊當中,真的有人願意充當那個犧牲嗎?
考慮到18:5的陷隊之士。
也許,這個綠面的陶俑,就是被選中的犧牲,從眼神中看不出來恐懼和悲傷,反而充滿了希望。
可能他的老家,正有一個身為奴隸的妻子,或者正有一個在驪山修陵墓的父親。
他馬上就可以獲得一級爵位了,對他來說雖然帶不走了,但他的父親、妻子,也許就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吧……
實在太殘酷了,我們還是來看點別的細節。
兵馬俑·馬其頓方陣
1974年,考古學家從兵馬俑坑中挖出了貨真價實的馬其頓方陣。
西方歷史學家們一直都在傳說,亞歷山大手下最厲害的戰法是舉著7米長矛的馬其頓方陣。
方陣絕不退縮,像一座山一樣逼近敵人。

這種陣法雖然無敵,但最大的弱點就是陣型,如果有一個長矛手貪生怕死,那就有可能導致整個方陣崩潰。
在方陣前進當中,如果有隊友倒下了,立刻會由另一個隊友填補上來,這樣,方陣才能持續前進。
所以,西方專家們都在猜測,方陣成員都是貴族子弟,是榮譽感支撐著他們勇往直前。
但是,一切有關馬其頓方陣的考古,除了零星的記載和殘破的壁畫,我們其實並不瞭解更多。
究竟是什麼力量在支撐著他們前進呢?
這個問題,我們竟然從兵馬俑坑中挖出了答案。
當時,考古學家從一個矛頭的旁邊,清理出一段6.3米長的矛柄遺骸,插上矛頭,正好7米。

這比正常人的身高要高三倍多,很難用來單兵作戰,顯然是方陣武器。
向前的長矛刺殺敵人,向上的長矛為整個方陣格擋弓箭。

而這,不正是西方傳說中的馬其頓方陣嗎?
只不過,他們是壁畫和傳說,我們是文物和陶俑。
再想想冷酷的秦法,似乎,一切都很合理,秦軍不需要什麼貴族精神,也不需要什麼把生命交給隊友的信任。
因為,在他們眼裡,一切都是爵位,想到老家的父母老婆,誰又會退縮呢?
這就是那8尊文官俑的恐怖,正是他們在執行秦法,讓幾百萬秦軍變成了一個一個不知道生死的戰爭齒輪……
而供養這些齒輪運轉的帝國機器,在後方,又是一個什麼樣子呢?
金字塔形兵工廠
1970年代,考古隊還從兵馬俑坑當中,挖出了23件帶銘文的兵器。
專家說,這叫做物勒工名,是秦始皇的丞相呂不韋在《呂氏春秋》上記載的一種法律制度。
書上說,物勒工名是為了日後追責。
如果這件兵器在戰場上折斷了,那麼,就會按照銘文追查下來,懲辦工匠。
但是,這個物勒工名的制度究竟怎麼執行?
是每個工匠刻一個自己的名字嗎?
那萬一想陷害誰偷偷刻一個別人的名字怎麼辦呢?
古書上並沒有細說,但直到兵馬俑坑里挖出來物勒工名的實物,所有問題才恍然大悟。
原來,秦朝兵工廠實施的是金字塔形的管理結構。
比如,這件戈上面刻著四級金字塔。

第一級叫做——相邦呂不韋,原來,丞相是第一責任人,兵器斷了,先要那他試問……
第二級叫做——寺工詟(zhé),也就是一個叫做詟的兵工廠廠長,估計他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都壓在這上面,他是絕對不敢馬虎的。
第三級叫做——丞義,一個叫做義的車間主任。
第四級叫做——工成,一個叫做成的工人,兵器就是他親手打造的。
這樣的管理,一級級下壓,組成一個金字塔結構,誰也逃不了,就連丞相也別想弄虛作假。
另外,兵器上還刻著出廠年份,估計年份和損毀率也是考核指標,相當的細緻。
這也許就破解了我們上期有關武器製造的謎團,為什麼能有那麼多黑科技?
為什麼每一道打磨的痕跡都像是機械加工一樣?

看來,在秦法的威嚴下,工匠們不敢有一點點閃失,每一件作品上面都有整個車間甚至整個工廠的身家性命,誰又敢一不小心呢?
考古隊在銘文上發現了一個叫做窵(diào)的工匠,連續乾了19年,真是不簡單。
繼續挖掘,一個比兵工廠更宏偉的帝國機器也漸漸浮出了水面。
1975年·湖北雲夢
時間回到1975年,湖北省雲夢縣,考古隊挖開了好幾座秦國人的墓穴。
這裡面,出土了兩塊叫做《黑夫木牘》的竹簡,竹簡上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
原來,墓主人叫做衷,衷有兩個弟弟,叫做黑夫和驚。
衷在家裡照顧母親和家人,兩個弟弟在戰場上當兵。
第一片竹簡是黑夫寫來的家信,上面說,家裡老母親還好嗎?

我們哥倆挺好,不用擔心,前幾天部隊有任務和驚分開了一段時間,現在已經會和了。
部隊馬上就要攻打淮(huái)陽了,不知道啥時候能打完,我們穿得都還是冬天的衣服,河南這邊夏天熱得很。

讓母親寄點夏天的衣服過來,要是布很貴,寄點錢過來就可以了,我們這邊可以買布自己做。
一定記得回信啊,我們哥倆在戰場上肯定能給家裡掙到爵位,放心吧。
第二片竹簡是驚寫給大哥的,信里說,母親身體可好?
我們在軍營里又沒錢了,趕緊再寄五六百錢過來,衣服也需要,我們還借了別人的錢,再不還真的要完蛋了。
另外,自己剛剛結婚的媳婦可好?
千萬別到處亂跑,聽說新地來了一伙強盜,你們也別往新地那邊去了。
落款急急急。
看來,秦軍打仗,是沒有軍餉的,就連軍裝也是要自己想辦法的。
國家只提供口糧和武器,這可能也是他們為什麼不穿鎧甲的一個原因吧——國家只提供武器,不提供鎧甲。
士兵們更像是到前線打工的老百姓,只要掙到一級爵位,家裡人就可以過得舒舒服服。
那黑夫和驚,最後掙到爵位了嗎?
考古學家們分析,信件是在大哥衷的墓穴里發現的,而且是墓穴里很重要的位置。
那什麼情況下會帶著信件下葬呢?
也許是一種懷念吧,很可能黑夫和驚掙到了爵位,家裡人過上了優質的生活,哥哥衷也才能有模有樣的下葬。
但是,這也是兄弟倆付出生命的代價——他們很可能已經不在了。
所以,哥哥才要帶著他倆的書信下葬。
也許,哥哥去世的時候黑夫和驚還在前線沒有返回吧,這也可能是一種思念。
總之,這就是帝國機器,前線在戰爭,後方在耕種。
帝國里除了戰士,就是農民,古人把這種模式叫做耕戰,而在耕戰大軍的中間,考古學家們又發現了另一批正在瘋狂運轉的帝國機器。

戰勝匈奴的武器
上期我們聊了,強弩在前,錟戈在後的故事,戰勝匈奴真的是用強弩和錟戈嗎?
顯然《史記》當中還講了另一個故事。
說是秦始皇統一中國以後準備把匈奴也滅了。
丞相李斯反對,說,匈奴和六國不一樣,有沒有城池,怎麼滅得了?打了就跑,我們能追出去多遠?
到時候戰線一長,糧食運輸問題根本解決不了。
秦始皇不聽,還是派軍攻打匈奴,果然,打到河套以北,就是大漠了,根本沒有糧食。
所有軍糧全部從山東運過來,一路上要兩次穿越太行山,三次渡過黃河。
出發的時候192石糧食,運到地方,只剩下1石。
而即使是這種消耗戰,秦始皇也要打下去,還要讓大軍在北方修建長城,很匈奴一直耗下去……
因為,他有一個更大膽的構想,那就是修建一條東方大道,連接咸陽和山東,再修一條北方幹線,連接前線和首都。
通往山東的那條叫馳道,馬匹必須能在上面飛馳。

通往前線的那條叫直道,必須100%筆直,縮短運輸距離……
所以,馳道真的是軌道嗎?
這段大路已經被反反復復修整了2000多年,什麼都看不到了,在發現更多的證據前,我們只能用伏牛山的傳說去幻想。
但是,通往內蒙的直道,一直到今天都還看得到路基。
這真的是一條筆直的大道,從咸陽到九原,逢山開路,遇谷填平,真的是一條高出路面1米多的高速公路,很多路段現在都還可以行使汽車。
一共700多公里,即使是穿越海拔1800多米的子午嶺,也沒有繞路,直挺挺的壓過去。

先不說這些路基上究竟有沒有鋪軌道,光是這些路基,就要耗費多少勞動力?
而馳道和直道以外,還有修築了一條從遼東一直通到甘肅的萬里長城,是在山脊上修建的城防系統……

連司馬遷當年實地考察以後都說——這簡直太不看重老百姓了。
《史記·蒙恬列傳》太史公曰:吾適北邊,自直道歸,行觀蒙恬所為秦築長城亭障,塹山堙谷,通直道,固輕百姓力矣。
這樣的超級工程就是盡頭了嗎?
很顯然,只是整個帝國的一小部分而已。
征服百越的武器
北方的運糧車隊在飛馳。
同時,南方的50萬大軍,正在翻山越嶺,征服百越。
那這邊的糧食怎麼解決?
總不能真的用天頂星科技,挖洞架橋,再修一條南方直道吧?
秦始皇說,修不了直道,還可以修運河,我們可以把黃河、長江、珠江三大水系全部連起來,用船運輸。
於是,只花了2年時間,就挖了一條連通三大水系的運河——靈渠。
靈渠到今天都還在工作,是一條故意被挖的彎彎曲曲的大運河。
為什麼修路那麼筆直,反而挖運河彎彎曲曲呢?
原來,湘水和灕水這一段,距離只有33公里,但垂直落差有幾百米,如果直上直下,那就不是運河,而是水上過山車……
所以,工人們就在大山當中彎彎曲曲的挖運河,用長度換高度,換出一條緩緩下落的長河……
其實,靈渠也只是秦朝水利工程裡面排名第三的工程。
前面還有250多公里的鄭國渠。
和把整個四川盆地全部灌溉掉的都江堰。

鄭國渠,本來是韓國當年的間諜行動,眼看著秦國勢不可擋,韓國就派出一個叫做鄭國的間諜去忽悠秦始皇,讓他挖一條溝通涇水和洛水的大運河。
這樣,就可以把整個關中平原變成大糧倉。

但是,這條運河工程量太大了,按韓國人的理解,每個百八十年,秦國是完不成的,這樣秦國人消耗國力修運河,也就沒工夫攻打韓國了。
結果沒想到,運河挖到一半,鄭國的間諜身份別揭穿,秦國人都要法辦鄭國。
而秦始皇卻說,讓他挖。
韓國人萬萬沒想到,幾年以後,鄭國渠真的挖通了,關中大糧倉真的建成了,那是大秦國的虎狼軍隊,也吃得飽飽的,直接攆過來,第一個滅掉了韓國……

都江堰就更神奇了,到今天都還在工作,據說,都江堰是一個世界水利史上第一大工程奇跡,它並沒有壩,就把整個四川的洪水給治理了,這背後的黑科技我們有機會再細說。
基建還沒有結束,攤開秦朝地圖,從咸陽出發,還有一條翻越秦嶺和蜀山的五尺道,這是在山崖上開鑿的棧道,從咸陽一直通往雲南……

還有一條濱海大道,從遼寧一直到浙江,環繞了半個中國的海岸線。
以及一條從湖北直達廣東的新道。
等等等等。
有人推算過,這是一張全長9000公里的國道網絡。
既然道路這麼誇張,那車輛技術又如何呢?

車馬黑科技
前面我們聊過秦始皇銅車馬的黑科技,其實,還有兩個細節需要補充。
第一,我們會發現,它的車輪中間,有一個突出來的長管子。

這其實是世界上最早的潤滑裝置,裡面裝滿了動物油脂。
第二個細節是系駕馬匹的方式,這個我們其實很難發現,有什麼問題,因為,今天的馬車就是這麼系駕的。
但是,要是你看看同時期歐洲的系駕方式你就立刻懂了。
完全不一樣啊,他們是把繮繩勒在馬嘴和馬脖子上,感覺馬很痛苦,車還特別小。

顯然,這種系駕方式嚴重影響了馬匹的呼吸。
而秦朝人的系駕方式,讓馬的胸肌和肩胛骨發力,呼吸順暢,測試以後發現。

同樣的兩匹馬,採用秦朝系駕法可以拉1.5噸的重量,而採用歐洲系駕法,只能拉0.5噸的重量。
另外,兵馬俑坑里的人俑雖然都跟真人一樣,有高有矮,有胖有瘦。
但馬匹怎麼都跟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怎麼全部都是1米34的高度?
是工匠們偷懶了嗎?
很顯然,這也是一個細節,因為,史書中記載,秦朝人的養馬技術那是祖傳的信仰。
這種祖傳信仰具體下來,反應到馬身上,有一個指標就是,馬匹身高必須都是五尺八寸,正好折合1米34……
原來,馬匹也是一種標準化的工具,同樣的身高,同樣的步長,也就能實現更統一的運輸和戰爭標準。
另外,秦國人的墓穴當中還出土了世界上最早的四輪車,到今天都可以自由行駛。

還有世界上最早的雙轅車,和今天的馬車、驢車一模一樣。
這種雙轅車的系駕方式更加高效,一匹馬就可以拉著你滿山跑。
而且,這輛雙轅車的模型還是在一個普通秦國人的墓穴里發現的,這很可能意味著,當時雙轅車已經在秦國普及。
沒有頭盔的兵馬俑
故事回到那8000尊沒有頭盔的兵馬俑。
他們是一個個鮮活的秦朝人,有最前面梳著發髻的強弩手,專家們說,這個髮型可能代表著他們擁有一級爵位。

也有大面積帶著皮帽的步兵方陣,他們可能是沒有爵位的普通士兵。

還有戴著牛皮板帽的戰車司機,他們可能統帥一輛戰車,是擁有三級爵位的基層指戰員。

在縱隊裡面,還有一尊帶著冠帽、按著軍刀的武士,他的鎧甲最精緻,胸口和後背還有花結,這些花結很可能就和今天的軍銜是一樣的用途,用來識別等級。

難道秦朝就已經有和現在一樣的軍銜管理模式了嗎?
專家們暫時還不敢確定,只是考證出來,他應該是一名都尉,大概有七八級爵位。
這些陷隊兵、強弩手、戰車手、都尉組成了兵馬俑,而我們通過破解秦法背後的故事,也似乎聽到了他們的身世。
他們在前線打仗,家人們在後方耕作,還有大批的勞役、工匠和罪犯在兵工廠、在運輸險、在大工地上勞動。
他們的爵位可能會讓還是奴隸某位家人,擺脫被累死的命運,也可能讓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
他們沒有軍餉,只想著趕緊掙取爵位。
看到最後,你還會從他們身上發現一個細節,那就是,他們每個人的小肚子都是微微鼓起的。
專家說,這可能說明,他們都有長期飲酒的習慣。

也許,每當大戰之前,軍隊就要給他們提供大量的酒精,讓他們進入一種更加亢奮的狀態,忘掉生死,脫掉鎧甲,像虎狼一樣衝過去。
他們眼前也不在是敵軍,而是房子、車子、土地和光明的未來。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分享到這裡,謝謝大家。
最後夫人說,原來你是在講2000年前的魷魚遊戲,怪不得十幾年就滅亡了。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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