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入海底深淵，去發現一個來自基因深處的秘密……|自說自話的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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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來聊聊海底深淵的真相。
所謂的海底深淵，就是1000米以下的深海，這裡沒有陽光，壓力巨大。
地球表面有超過一半的區域都被這種深淵所覆蓋。
但直到88年前（1934年），人類才第一次潛入了它的邊緣。
至今我們都只探索了這個區域的1%左右。
所以，深淵里到底隱藏著哪些驚奇？
原來，潛入最深處，我們將發現一個來自基因深處的秘密。

800米·眼睛之謎

水下800米，叫做暮光區（Mesopelagic zone），這裡還有最後一絲光。
於是，我們看到了一雙奇特的眼睛。
它叫做望遠鏡魚（telescopefish），曾經幫科學家解開了深海動物的眼睛之謎。

你有沒有想過，在一片漆黑的深海當中，這些眼睛究竟如何追蹤獵物呢？
最開始，科學家們也是一頭霧水。
但是，就在2001年，專家們在海底1214米的地方，拍到了破解謎團的一幕。
原來，望遠鏡魚是這樣垂直站在深海當中的，它們的望遠鏡望向水面。

當最後一絲陽光從海面射到這裡的時候，會幫它們在頭頂上照耀出一個獵物的影子。
這個影子足夠了，它們會在影子游過頭頂的那一瞬間發起攻擊，死死的咬住獵物。
食物來之不易，所以，深海魚類牙齒普遍長得很誇張。
比如，這種捕鼠夾魚（Malacosteus），簡直是喪心病狂，長出了一個和頭部分離，且沒有肉的下巴。
真的就像一個老鼠夾一樣。

除了捕鼠夾策略，還有吸塵器策略。
比如，這種管眼魚（Tube-eye），它發動攻擊的時候，會瞬間伸長嘴巴，產生負壓把頭頂上的獵物吸到嘴裡。

這個過程暫時還沒有被科學家們在深海中如實拍到，但理論上，就和這種伸口魚的技能類似。
如果把捕鼠夾策略和吸塵器策略結合一下，那就是著名的鵜鶘鰻（Pelican eel）了，這大嘴一張，絕對讓獵物意想不到。

再來看一個可愛的——桶眼魚（barreleye fish）。
它的兩個望遠鏡長在頭頂，很顯然，這也是為了捕捉海面上的影子，但是，它橫著游，嘴巴既不像捕鼠夾又不像吸塵器。

難道它又第三種策略嗎？
有人猜想，它會不會在發現獵物以後，會慢慢的游到和獵物平行的位置，然後，突然把眼柱子轉到前面，盯著獵物一口生吞？
很顯然這個猜想有點兒多此一舉。
又是游過去，又是轉眼珠子的，獵物早跑了，除非它的獵物不會動……
那深海裡哪兒有不會動的獵物呢？
於是，又有人猜想，你們看它那個保護罩，裡面充滿液體，這會不會也是它用來捕食的武器？
如果是，那麼，它極有可能是個小偷。
比如，它盯著上面的影子，如果發現了一個被管水母困住的獵物，它就會游上去偷走管水母獵物。
這個猜想很腦洞，有點兒意思。
但是，它究竟是不是這樣捕食呢？
也許再過幾年，科學家就能突然拍到一個它正在捕食的珍貴畫面了吧。
還有另一個可愛型生物——草莓魷魚（strawberry squid）它的身體像草莓一樣的顏色，眼睛一大一小，綠色的大眼睛盯著上方，尋找影子。

藍色的小眼睛看著下方，警惕捕食者，真是把深海危機描寫得淋灕盡致啊……
我們主要觀察前後左右，而它們必須時刻警惕上下左右前後，簡直像多了一個維度一樣。
另外，畫面里這些像雪花一樣的碎片，也是深海的一個要素，它叫做海洋雪，是一些有機物碎片，來自在海面死掉的大魚、磷蝦、藻類等等各種動植物。
這些海洋雪是所有深海動物的一大食物來源，它們會捕食海洋雪，到了暮光區的邊緣，海洋雪就已經被消耗了90%，繼續往下潛，底下的動物會如何生存呢？
潛艇離開了暮光區（Mesopelagic zone），最後一絲光線也消失了，我們進入了徹底黑暗的深淵帶（Bathyal zone）。

1000米·發光之謎

原來，這裡的生物會發光。
本來，科學家以為這裡的生物會像洞穴里的盲魚一樣，選擇退化眼睛。
但萬萬沒有想到，它們竟然選擇了進化出各種各樣的照明設備。
光反而成了深淵當中的武器。

第一種武器叫做隱身鬥篷。
比如，這種玻璃魷魚（Glass Octopus）。

它把自己進化成了全透明，這樣一來，無論你怎麼對著水面尋找影子，都很難發現它的蹤影。
但是，玻璃魷魚的消化腺、眼珠子和觸手實在沒法兒進化成透明的。
偶爾還是會產生影子，暴露自己，怎麼辦呢？
於是，玻璃魷魚讓這些地方，進化出了發光功能。

這樣一來，在逆光中，自身發光，就會讓僅存的一點影子也消失，做到100%隱身。
後來，科學家又發現，很多深海動物的腹部都有類似的放光裝置，它們都在用光學迷彩隱身。
但是，就在2021年，科學家們又發現了一種會發光的深海鯊魚（kitefin shark）。
它有小兩米長，竟然也需要使用光學迷彩來躲避追殺，那它究竟在害怕多大的一個深海怪物呢？

看來，我們對深海怪物的想象，還遠遠沒有被徹底否定。
還有一種走可愛路線的小豬魷魚（banded piglet squid），它為了隱身真是夠拼的，把身體進化成一個潛水艇，在裡面裝上氨水，調節浮力，然後把肉鰭進化成一個小馬達來驅動身體，眼睛和觸手也都進化到足夠迷你，足夠隱身，唯獨身體里的那個消化腺實在沒辦法了。

於是，再點一盞燈，消除影子，把自己徹底變成了一個透明潛艇。

第二種武器叫做誘捕陷阱。
這種頂著燈籠的鮟鱇魚大家應該都很熟悉，燈籠在大嘴前一閃一閃，誘捕小魚，非常奇幻。
其實，鮟鱇魚還有一個更奇幻的第二形態，那就是像這樣，身體的四面八方都長出燈帶，變成一個深海花車。
或者是趴在泥地裡的第三形態，點一盞燈，靜靜的守株待兔。
別看鮟鱇魚長得醜，它還有一個讓人嘆為觀止的技能，叫做——軟飯之王。

雄性會在交配後徹底和雌性融為一體，變成雌性一個性腺器官。
除了鮟鱇魚，這種深海龍魚（deep-sea dragonfish），它也有一個燈籠，點在下巴上。
在2016年的一次深海調研中，科學家捕捉到了一條深海龍魚上岸。
從前，科學家只在深海裡觀察到它眼睛下面有兩個紅色的發光點。
但是，當它被捕捉到實驗室以後，科學家使用更高級的攝影裝置對準它，突然發現，紅光後面，竟然還有一對藍光裝置，這個裝置還能和魚鰭同步發光。

接著，一個更驚奇的現象出現了。
——它突然全身發光。
再看一次，誰也沒想到它竟然還有這種技能，是也是誘捕技能嗎？
還是說是一種用來恐嚇的武器？
目前，專家們更傾向於恐嚇武器的猜測。
這種走馬燈一樣的水母叫做櫛水母（Comb jelly），比前面的小豬魷魚還厲害，100%透明偽裝。

這些跑馬燈其實不是它在發光，而是反光。
但是，當科學家把燈光全部關掉，我們卻看到了這樣一幕，它原來還會發光，相當夢幻。
櫛水母不是水母，沒有觸手帶毒，屬於比較佛系的生物，專家們分析它們的DNA以後發現，它們的DNA標記，幾乎存在於目前所有地球生物的體內，也就是說，它是現今所有地球生物的祖先，大約在6億年前就已經存在。

真想不到，我們6億年前，都這麼佛，身體95%以上是水，櫛板可以反光，身體可以反光，把小動物吸引過來，然後表皮內陷，就算是張開了大嘴，把食物包到自己體內，就算完成捕食。
這太原始了，科學家還發現，它有大腦，是一個重力傳感器，這個大腦可以在被拿掉3天以後重新長出來，同時，它還有眼睛，是一種能檢測到光線的視蛋白，和它用來發光的蛋白類似。
櫛水母的天敵是一種叫做深海𧊕（sōng）蟲（Phronima）的小蟲子，長得像蝦，也有兩個螯，全身透明100%偽裝，它會像病毒一樣，故意讓櫛水母把自己吃掉，然後進入櫛水母體內，開始產卵，讓櫛水母變成一個孵化床……

第三種武器叫做閃光警報。
最典型的就是這種報警水母（Atolla），專家們用一個深潛器上的網子去捕撈它，當它被蓋上的那一刻，黑暗中出現了複雜的閃光，真的就跟人類的報警器一樣，一圈一圈，一層一層。
雖然它叫報警水母，但事實上，科學家對這種閃光的用途還有疑問，在深海裡，這麼囂張的閃光真的能嚇退敵人嗎？別忘了，深海就像一個黑暗森林，在黑暗中暴露了自己位置，一定會被消滅啊，那這個閃光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呢？
後來，專家們設計了一個實驗，把一個人造光球製作成和報警水母一樣的複雜閃光，然後潛入深海，這種閃光很快就引來了幾條大魚，接著，又引來了一條3米長的睡鯊，再然後，又引來了一個人類苦苦尋找了上百年的大傢伙……
還記得我們上期節目里提到的大王烏賊嗎？2012年，人類終於拍到了它的真身，其實就是在實驗這個光球的時候，意外把它給引過來……

所以，這種報警閃光究竟是什麼用途？
專家們猜測，這可能是一種自毀模式的逃生策略，大魚、睡鯊、大王烏賊……
報警水母可能正在召附近所有的深海怪物，然後，你們就比比大小吧，沒准兒在混亂中，自己這個小東西就可以逃跑了。

第四種武器叫做逃生煙霧。
最典型的動物是這種長得像水母一樣的深海水螅（Colobonema），當潛水艇的燈光照過去，它立刻扔下好幾根觸手逃跑，隱約看得見一些閃光，但事實上，在黑暗中應該是被扔下一團團閃光彈一樣的效果，很可惜這個效果暫時沒有被專家們拍到。

但是，我們再來看這種深海浮蠶（Tomopteris worm），看得非常清楚，在光照下，它是一個透明的身軀，正在蠕動，而在黑暗中，它會釋放黃色的光線顆粒，然後，自己用急轉急停的方式逃避。
它的急轉急停效率非常高，可以在一瞬間讓所有腿同步向後，專家們目前還不知道它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可以想象，如果這種技術能複製到機器人的身上，那將是非常恐怖的武器。
還有這種緣葉水母（Periphylla jellyfish），它是深海裡的劇毒殺手，同時，也有非常高明的逃生術——先是一陣閃光，然後，閃光顆粒會從身上脫落，在身後形成一個影子，這是一種活體光線。
在調研中，專家們還意外拍到了這種深海蝦，它們也有釋放活體光線的技能。

潛艇繼續下沈，馬上就要著陸了，下面是地球上面積最大，也是人類探索最少的一個區域——深海平原（Abyssal plain）。

3000米·深海平原

深海平原通常在海底3000-6000米的地方，起伏很小，每公里相差不到1米，覆蓋了地球表面積的50%以上。
為什麼這麼平呢？
其實是因為海洋雪，雖然海洋雪從最上面落下來至少需要20天的時間，但日積月累，海洋雪還是鋪滿了海床，製造出了覆蓋地球的大平原。
這裡的動物通常幾個星期，甚至幾年才吃一頓飯，它們已經徹底進化成了適應環境的樣子。
比如，這裡有一條平原形態的鮟鱇魚，俗稱海蟾蜍（Sea toad），它的腮已經變得和章魚的呼吸管類似，而它的魚鰭也已經變得很像雙腳。

但它還是能夠游泳，游起來大概是這個樣子。
科學家還在平原上拍到過一種格眼魚（Grideye），非常神奇，它會在成年以後，把自己的眼睛徹底退化掉，變成了一個發光的黃色小坑，看上去就像有人把它腦子挖掉了一樣，這個黃色小坑當中排列著成千上萬的感光細胞，能在3000米的海底接收到遠處數米的微弱閃光，相當厲害。

平原上還有一種海腮（Sea pens），看上去就像珊瑚一樣，但當專家們用機械手去拔它的時候，它釋放出一陣閃光。

還有這種開花形態的海腮，它會釋放出一陣一陣的脈衝光，就像是在呼叫黑暗中的怪獸一樣……
平原上還棲息著一種小飛象章魚（Umbrella octopus），典型的可愛型玩家，它之所以長成這樣，是因為腦子繞到了食道上，它不能吞咽食物，否則會把腦子撐爆，如果碰到危險，它也會立刻逃跑，用兩個耳朵游泳……

至於它究竟如何進食，目前還太清楚，可能是先用觸手把獵物粘住，初步消化以後，再像喝粥一樣喝進去。

具體模式可以參考這種叫做竪琴海綿（lyre sponge）的神奇生物，它看著人畜無害。
但事實上是個肉食性的海綿。

和普通海綿靠過濾海水生存完全不一樣，它直接用觸手當網，網住闖過來的海洋雪或者小動物，然後再用黏液包裹起來，慢慢消化。
平原上還有一大奇觀，叫做鯨落，巨型鯨魚的屍體從水面上落下來，就成了平原生物的海天盛筵，這絕對是意外驚喜，僅僅25分鐘以後，就有一頭灰六鰓鯊趕了過來，它有4-5米長，力氣很大。

12個小時以後，7條灰六鰓鯊就已經吃掉整個鯨魚的三分之一，這一頓大餐，至少以讓它們生存整整一年。
在深海食物短缺，所以，鯨落的殘骸，每一點都會被徹底利用。
鯊魚走後是蜘蛛蟹，它將繼續清理碎肉，蜘蛛蟹很有個性，會用最後兩只腳抓住珊瑚，當做盾牌。

還有黃道蟹也來了，它們也是食腐小隊，專門負責清理殘骸。
不一會兒，深海帶魚（scabbardfish）也來了，它們竪著游泳，不是來吃鯨魚肉，而是吃那些食腐的螃蟹……
4個月後，鯨魚只剩下一具骨架，但這些骨架也不能浪費，有很多食骨蠕蟲（boneworms）已經鑽到了鯨魚骨頭裡。

食骨蠕蟲看上去像一朵花，其實，紅色的花瓣是它們的腮，另一端的根狀物，則是它們的爪子，會產生一種能溶解骨頭的酸，它們沒有口腔和消化道，目前科學家還不知道它們怎麼進食。
但毫無疑問，它們這會兒正鑽在鯨魚骨頭裡，分解脂肪，獲取寶貴的蛋白質。
另一個謎團是它們的性別，2002年科學家首次發現它們的時候，抓取了上百條樣本，這其中竟然沒有一條是雄性，但當專家們剖開了它的管子，發現這裡面竟然密密麻麻的全是雄蟲，一條雌蟲體內竟然擠滿了100多條雄蟲。

就這樣，鯨落被食用的過程將會持續30年，最終，這具30噸的龐然大物，會被深海動物們全部吸收。
科學家說，一具鯨落，就像荒蕪平原上的一片綠洲一樣。
海底平原上還有另一大奇觀，叫做——鹵水池塘。
就像陸地上的噴泉一樣，海底平原在某些地方也會產生噴泉，這些噴泉是來自地心的甲烷，由於壓力太大，甲烷已經被壓成了液態水合物的形式。
它們像火箭一樣被噴射出來，這當中溶解著各種來自地心的化學物質，它們比海水濃八倍，也比海水要重，所以，它們沈在海底，就形成了一片鹵水池塘。
池塘的邊緣是層層疊疊的貽貝，貽貝體內的共生細菌正在利用甲烷繁殖，為貽貝生產食物。
如果有誰膽敢闖進這片鹵水池塘，那麼等它的，就和你跳進火鍋當中游泳的感覺差不多。
比如，這只不怕死的鰻魚就一頭扎了進去，扭曲、掙扎，鰻魚正在出現中毒現象……
它總算總算游了出來，但再看看池塘，被毒死的各種動物，依舊懸浮在其中。

它們的屍體永遠不會腐爛，因為，鹵水的濃度足以殺死任何細菌，它們已經變成了深海中的臘肉和咸魚……
繼續下潛，我們將去到一個比鹵水池塘更加恐怖的深海地獄……

-3500米·海底黑煙囪

就像海底火山一樣，平原上有一條貫穿整個地球的洋中脊，洋中脊在冰島那邊露出的地面，所以，冰島是世界上火山最多的國家。

這是一條地球的裂痕，在海底正源源不斷的爆發著火山，把來自地心的岩漿和礦物質全部噴射到深海當中。
深淵的冰冷和炙熱岩漿相撞。
噴射出來的物質被迅速冷卻，堆疊成鬆軟多孔的結構，然後在海底形成一座座冒著黑煙的煙囪。
噴口的海水溫度高到450℃，按理說，這裡一定是生命的禁區，但事實上，科學家發現，這裡的生物密度簡直比熱帶雨林還高，甚至某些地方，每平米就生活著50萬只動物。

那這些動物吃什麼？
還記得前面的貽貝嗎？這裡也有大量的貽貝，它們吃共生細菌，而共生細菌直接吃地底噴射出來的甲烷。
所以，這裡還是病毒、細菌和古菌的天堂，是地球上病菌濃度最高的地方。
這裡還有雪人蟹（Yeti-carb），它們不是螃蟹，而是一種把自己進化成螃蟹樣子的甲蟲，它們也靠吃自己身上共生的細菌生存，有些雪人蟹為了把身上的細菌養肥，還會勇闖熱液噴口，就像這個樣子，那一瞬間，它忍耐了50℃的高溫。

在中國南海，專家們還會利用這些雪人蟹來尋找可燃冰，因為，可燃冰就是甲烷的固體形態，有大量雪人蟹的地方大概率就會出現可燃冰。
最神奇的是，專家們還能把這些雪人蟹抓到實驗室里，在冰櫃里養活好幾個月，由此可見這些地獄生物的超級適應力。
你可能還看到了專家們養的這種小蝦，這其實是無眼蝦（Rimicaris exoculata），就跟前面的格眼魚一樣，無眼蝦的眼睛也已經變成了兩個感光的窟窿，在實驗室里看著它們很弱雞的樣子，但事實上，在海底火山口，它們是這種畫風，它們密密麻麻的擠在熱液噴口的周圍，把細菌養在自己的嘴巴里，和雪人蟹一樣，為了把細菌養肥，它們會紛紛衝進火鍋，一遍遍的自己涮自己，非常危險，搞不好就會被活活燙死，因為，火鍋只有80-90℃，這裡的噴泉——450℃。
這裡還有巨型管蟲（giant tube worm），擁有來自地獄的鮮紅色，長達3米，靠腮呼吸，我們的血紅蛋白由四個血紅素組成，幫我們運送氧氣，所以，我們的血液是鮮紅色的。

而它的血紅蛋白由144個血紅素組成，不僅能運送氧氣，還能運送硫化氫。
也就是說，它們直接靠食用硫化氫或者說呼吸硫化氫生存……
當然，它們體內也有大量的共生細菌，這些共生細菌也是主要的食物來源。
熱液碰口還發現了鐵甲蝸牛（Scaly-foot gastropod），它們是地球上唯一一種把鐵元素直接運用到身體上的生物，它們的螺殼上，最外面由一層硫化鐵構成，腹足更是直接由礦物化的鐵組成，可以用磁鐵吸起來，是真正的鐵甲生物。

目前發現的有黑色和白色兩種形態。
至於海底黑煙囪周圍為什麼有這麼多神奇生物？
專家們一步步論證，竟然又發現了一個更驚人的秘密。

真·生命之樹

人類第一部史詩《吉爾伽美什》當中說，天神阿努納奇最後讓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去海底深淵尋找生命之樹。
這是什麼意思？
也許，蘇美爾人的傳說和阿努納奇的神話都沒有騙人，我們地球的生命之樹真的在海底，真的就是這些黑煙囪。

科學家說，黑煙囪極有可能是地球上第一個生命誕生的地方。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我們可以在大腦里進行這樣一場思維風暴。
首先，生命最基礎的單元是細胞，細胞最基本的法則是自我複製。
其次，組成細胞的元素在大自然中都找得到，那如果讓這些元素自由碰撞，理論上就有可能組合成一個有生命的細胞。

而組合成一個有生命的細胞，第一步必須是先撞出一個可以自我複製的分子出來。
我們已知，這種分子的最簡模式叫做——RNA，也就是一條鏈的DNA結構。
進一步推理，那地球上哪裡可以撞出第一條RNA呢？
顯然，在陸地上不太可能，因為，重力會讓所有的元素分子墜落，它們碰撞、組合的機會太少。
其次，在海洋里也不太可能，因為，海洋太廣闊了，元素分子會均勻的分散在整個海水當中，它們彼此碰撞的概率更低。
所以，專家們設想，應該有一個充滿各種元素的小藥瓶，在個藥瓶里不停碰撞，才有可能撞出第一條RNA，進而形成一個細胞，因此，專家們把這個小藥瓶叫做原始湯（Primordial soup）。
地球上真的存在這樣一個原始湯的環境嗎？
生物學家們尋找了幾百年，而就當1979年，他們首次稱作阿爾文號潛艇，看到海底黑煙囪的那一刻，大腦就像被宇宙意識擊中一樣——這不就是原始湯嗎？
比先前的設想更加完美，各種元素正在從地心源源不斷的冒出來，高溫、高壓催化著各種元素分子的碰撞，而那些黑煙衝的管壁里，充滿了一個個細小的囊狀結構，這些囊狀結構就像設想中的小藥瓶一樣，把各種元素都鎖在裡面，讓它們不停的碰撞、組合。

而恰好，這些囊泡的尺寸，又正好和今天的細胞大小類似。
一切都在靠近，接著，生物學家們又激動的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今所有細胞的原動力，來源於一個叫做三羧酸循環的過程，這個過程需要囊泡膜兩邊擁有不同的酸鹼度。

而地心噴出的熱液是鹼性，外面冰冷的海水是酸性，這不正好模擬了一個酸鹼循環的動力嗎？
一切問題都解釋通了，專家們的思緒突然回到40億年前的某一根黑煙囪上。
在那個細胞大小的囊泡內，各種分子正在碰撞，囊泡突然產生了一個意識——我不能死，我要把我的信息遺傳下去，而也正是在這一瞬間，最後兩個關鍵的分子組合到了一起——一條能自我複製的RNA分子誕生了。
它開始執行生命最初的一條命令——我要複製，我要生存……
之後又過了2億年，這個囊泡里的RNA越來越複雜，終於在38億年前的某一天，它產生了第二個意識——我要離開這裡。

之後可能又經過了1億年的碰撞，它把黑煙囪上囊泡膜酸鹼循環的動力也用各種分子復刻了出來——那一刻——它擁有了細胞膜，逃出了黑煙囪，變成了一個細胞。
它自由了，闖入了深海，變成了生命，開始自我複製，自我捕食。
這個細胞，就是所有地球生物的祖先。
而在細胞獲得自由之前，還有各種RNA、DNA也紛紛從黑煙囪的囊泡里逃脫了，它們早就開始了自我複製——它們就是病毒。

這一瞬間，專家們又想通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麼熱液噴口存在著數不勝數的遠古病毒？
原來，40億年以來，這裡都是它們的家園啊。
而為什麼我們每個人，都會對深海產生一種發自基因又難以名狀的恐懼和好奇？
那是因為，我們基因的源代碼上就寫著——我要離開這裡，我要成為生命。
這就是海底深淵的真相——我們每一個人40億年前的母體和記憶。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分享到這裡，謝謝大家。
最後夫人說，你這個故事太神了，直接給30億年的愛瑪儂又加了10億年……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