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上流傳著這樣一段視頻。
大馬路上,有一群魚正在過馬路,它們在馬路上衝刺,尾巴就像螺旋槳一樣。
即使汽車開過來了,它們也會趕在車輪前,一個接一個地沖過去。
仔細看,這種魚嘴很尖,牙很大,還有一個高高的背鰭,和細長的尾巴。

它們在空氣中拼命呼吸、向死亡衝鋒,這是為什麼呢?
其實,每年夏天,都會有上億條這種怪魚從深海來到世界各地的河流入海口,它們先要逃脫虎鯨的追殺。
一個300頭的虎鯨群一天之內,能捕殺1000噸這種怪魚。
虎鯨狂歡過後,它們終於逃脫大海,遊到了河流當中。
這個時候,海水變成淡水,它們的身體結構也必須跟著變化,變得不能吃也不能喝。
但是,它們的任務才剛剛開始,它們必須在接下來的幾個月當中,朝著上游不停地遊啊遊,這一路上會碰到棕熊、水鳥和拿著漁網的人類。
它們都是一樣的死亡衝鋒,不管不顧,反正就是要過去,科學家觀察到遊得最遠的一條魚,一直往上游遊了3845公里。
最終,它們到達了自己出生的那條小溪,倖存的魚已經不到十分之一。
但它們在這裏舉行著最後的狂歡。
慢慢地沉到河底,鋪滿整個河道,但是,就在這些屍體的保護下,無數顆魚卵已經誕生,正在悄悄地孵化。

小魚兒們將在不久以後,長大成人,再次下海。
在大海中打拼很多年以後,它們會再次回到這裏,像父母當年一樣交配、死亡。
這就是它們的悲壯故事,在我們這顆藍星上至少已經重複了5000萬年。
它們沒有像金槍魚一樣,把自己進化成一顆血肉炮彈,也沒有像鰻魚一樣,把自己進化成猥瑣形態,而是採用了最悲壯的策略——人海戰術。
它們用自己的血肉喂飽了一路上所有的動物,才最終達到了終點。
當然,也包括我們人類。
而我們呢?
甚至連它的名字都說不清楚。
有人叫它鮭魚,有人叫它大馬哈魚,有人叫它三文魚,也有人叫它虹鱒魚。
我們只知道鮭魚子好吃,大馬哈可以煙熏,三文魚很高級,但是,這些美味的背後,又有哪些故事呢?

今天,我們就來聊聊這個話題。
鮭魚子
日料店裏這種鹹鹹的魚籽壽司,其實就是鮭魚子。

一般認為,魚籽都是整條魚身上最鮮美的地方。
但大多數情況下,魚籽也是整條魚身上,最毒的地方。
比如,大名鼎鼎的河豚子,傳說就是鮮美至極,但一粒就足夠毒死3個成年人。
因為,魚籽是魚用來繁衍後代的工具,必須保護好。
但鮭魚子不一樣,它沒有毒,可以生吃。
本來,鮭魚的想法是,只要自己產的足夠多,你們吃飽了,總得留一點。

但很顯然,鮭魚想錯了,其他的動物吃得飽,而人類,可真不是什麼懂得吃飽的動物。
雖然,一條鮭魚一次產卵至少4000個,但這也絕對架不住魚卵變成全球壽司店裏的明星。
那怎麼辦呢?
於是,人類決定來幫鮭魚產卵。
這個過程,大概是這樣的。
首先,先抓一條母鮭魚,剖開它的肚子,把裏面的卵全部取出來。
等到魚卵足夠多的時候,再抓一條公鮭魚過來,直接這樣操作,實在沒有太好的形容詞。
本來,在自然界當中,這些魚卵和精子相遇的概率是很低的。
但是,這樣一來,受精成功瞬間提高到80%以上。
在歐美,壯漢們的方式比這種日式按摩就更加狂野了,直接好幾條公鮭魚一起來,盆子也明顯小了很多。
據說,這樣的受精成功率高達95%以上。
然後,這些成功受精的魚卵將被放到水槽裏進行孵化。
一般是秋天取卵,到了第二年春天,這些魚卵就會全部變成小魚,數量多到驚人。
接著,在淡水裏飼養這些小魚,大概一年半以後,就能長成五六斤的大魚,但這個時候它們還是魚苗。
這些魚苗會被拿到大海中繼續餵養。
在挪威,這樣一個小小的漁網,就能養殖5萬條,全挪威,正有4億條鮭魚在這種網箱裏面不停地生長。

再加上現代化的鮭魚工廠,全世界很多國家一起開足馬力生產。
這樣,鮭魚卵和鮭魚肉才勉強趕上了人類的需求。
鮭魚的人海戰術讓它們變得非常好養,唯一的必須條件就是水溫。
它只能生活在18℃以下的冷水當中,除了這一點,對於某些品種的鮭魚來說,甚至連海水都不是必須的。
所以,像挪威和智利,這種海水常年冰冷的國家,他們幾乎可以養出源源不斷的鮭魚供應全球。
同時,冷水原則,這也是為什麼中國鮭魚都來自青藏高原的真正原因。
只不過,青藏的鮭魚叫虹鱒,挪威的鮭魚叫三文魚。

前些年有人說,青藏虹鱒有寄生蟲,挪威三文魚沒有寄生蟲,真的是這樣嗎?
這背後的故事,大概是這樣的。
2007年·長白山
時間回到2007年,有中國攝影師在長白山天池拍到了疑似水怪的照片。
後來,經過朝鮮方面證實,這不是什麼水怪,而是他們在40年前,放生在天池當中的淡水鮭魚,學名叫做虹鱒。

繁殖了40多年,變成了水怪的模樣。
其實,虹鱒是一種很高級的鮭魚,它在東北的黑龍江、圖們江當中已經進化出了不用返回大海的超能力。
據說,大概是在1930年代的時候,蘇聯科學家首先在西伯利亞的河流當中發現了一種叫做硬頭鮭的神奇鮭魚。
它們似乎可以一直在淡水裏生活,不用返回大海。
蘇聯人覺得,這魚要是能在淡水裏大規模養殖,那將是一個很賺錢的專案。
於是,他們就先把培育淡水鮭魚的任務交給了小兄弟朝鮮,果然,朝鮮很順利地完成了任務。
在1958年的時候,朝鮮把幾條淡水鮭魚的魚苗當國禮送給了中國,這就是所謂的——虹鱒。
中國很重視這些虹鱒,但是在哪里養殖比較好呢?
這個時候,有人說了,傳說,長白山天池裏的水,是從青藏高原上流過來的。

朝鮮人能在天池裏養虹鱒,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在青藏高原上養虹鱒?
果然,把虹鱒拿到青海一試,還真的是颼颼的長。
看來,天池裏裝的是青藏水,這並不是傳說,比如,就在2015年,已經中國專家證實了,天池的水,是通過某個地下水源通道從青藏高原上被運送過來的。
不扯遠了,繼續說鮭魚。
除了虹鱒以外,在西伯利亞和東北,絕大多數鮭魚並沒有進化出這種淡水超能力,它們還是得老老實實地遊回大海。
這些鮭魚,會在每年夏天,從白令海出發,朝著東邊遊過來,遊到俄羅斯、中國、朝鮮和日本,它們進入黑龍江、圖們江、烏蘇裏江以及朝鮮、日本的大江大河,最遠的要遊1萬多公里回到它們的出生地產卵。
每當它們遊回江裏的時候,東北森林裏的漁獵部落,就會高呼一個在薩滿教中擁有神聖意義的發音——daw imaha。
據說,這個詞在薩滿教中,意思類似於基督教的哈利路亞。
因為,森林裏的漁獵民相信,這魚群每年都在秋天準時回來,一定是天神賜給他們的冬季食物。
後來,這群漁獵民正是因為世世代代吃這種Ω-3和DHA、ARA含量極高的魚,變成了非常聰明、又非常狡猾的女真人。
女真人又建立了大金國、後金國和大清國。
直到慈禧太后那會兒,每年年夜飯,最壓軸的那一道菜還是一盤凍餃子。
這是他們滿洲先民還在森林裏捕魚的時候就保留下來的傳統,而這盤煮凍餃子的餡兒,一定要用daw imaha——也就是,今天我們的大馬哈魚。
除了從白領海往東遊的這些大馬哈魚,也有往西遊的,它們遊到了美國和加拿大的內陸,也成了那邊印第安人的神聖食物。

今天,科學家把這些大馬哈魚、虹鱒統稱為鮭形目→鮭科→太平洋鮭屬,或者麻哈魚屬(臺譯:鉤吻鮭屬)。
那挪威的三文魚又是哪里遊過去的鮭魚呢?
1985年·廣州
時間來到1985年,第一櫃來自挪威的凍鮮鮭魚登陸廣州。
世代居住在廣州的南方中國人並沒有見過這種冷水鮭魚,於是,好奇地問挪威人,這是什麼魚。
挪威人引用著歐洲老祖宗的拉丁語,跟廣州人說,salmon,意思是奮力跳躍的魚。

因為,歐洲老祖先們看到的鮭魚和東北老祖先們看到的鮭魚不同。
他們的鮭魚來自大西洋,是一種比太平洋鮭魚更加幸運的鮭魚。
因為,歐洲的河流很好遊,遊到產卵地的時候,大多數鮭魚都還很有勁兒。
於是,它們就會在產卵後,再遊回大海,並不會以犧牲自己的方式來保護後來。
所以,在歐洲老祖先眼中,這群魚就少了一些神聖的屬性。
不就是一個喜歡跳高的魚嗎?
就叫你們跳魚吧,也就是拉丁語中salmo的意思。
然後,拉丁語發展到現代英語也就成了,salmon。
於是,當廣州人聽到挪威的salmon發音以後,就操著他們濃重的粵語口音像全國人民介紹,這叫薩猛,三文魚,是一種來自大西洋的冷水魚,很高級,可以生吃。
其實,在東北人眼裏,這不就是一種不那麼神聖的大馬哈魚嗎?
你們廣州人,明顯被忽悠了啊。
但很顯然,廣州人那個時候,並不知道這一切,憑管你是挪威三文魚,黑龍江大馬哈魚,還是青海虹鱒魚,其實都不能生吃。

為什麼這麼說呢?
很顯然,還是1985年,還是這船挪威人,還是帶著他們的三文魚繼續往東,在下一站碰到的日本人,就沒有廣州人那麼好忽悠了。
1985年·東京
這年,挪威漁業部的部長,利斯托(Thor Listau)帶領著一個20人的豪華陣容來到東京。

10年前,他就帶隊來過一次,他希望把挪威的海產品賣給日本。
但是,日本也是漁業大國,當時的海產品完全自給自足,所以並沒有太搭理利斯托他們一行。
而這次情況不一樣了,10年過去了,日本經濟好到飛起,國內的漁業市場已經只能自給自足50%了,挪威人看准了機會,就神秘的跟日本人說,我們最近搞到了一種很好吃的魚生,非常符合你們生魚片的口感,要不要嘗嘗,量大從優,長期供應。
日本人一聽就來了興趣,挪威人就神秘兮兮的打開冷櫃,再解開裏三層外三層的包裝,終於讓日本人見到了傳說中的三文魚。
日本人一看就樂了,跟挪威人說,兄弟,你別逗了,這哪兒是什麼極品魚生,是很普通的鮭魚啊,日本貴族,幾千年來,從不吃鮭魚生魚片,有寄生蟲的,你們不知道?

挪威人都聽傻了,趕緊問,你們怎麼認識三文魚的?
日本人說,哦,鮭魚啊,這是中國人的叫法,《山海經》當中就有。
聽到這裏挪威人都淩亂了,哪兒跟哪兒啊,剛剛明明路過中國的時候,他們見都沒見過三文魚啊。
總之,一句話,日本人跟挪威人說,你們這種鮭魚,很不高級,別想騙我們進口,我們河裏就有,比你們這高級多了,更別想騙我們吃生鮭魚,有寄生蟲的。
挪威人撞了一鼻子灰,但好歹,還算是把生吃三文魚的傳統,輸出到了中國。
但很顯然,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中國將在十幾年後變成一個什麼樣的魔獸級市場,他們現在還想著死磕日本。
於是,回國後,利斯托就找到了挪威的廣告公司,希望幫他們能夠提供一款可以轟開日本大門的炮彈。
純天然
一位叫做奧爾森(Bjorn Eirik Olsen)的廣告人為挪威漁業制定了純天然的廣告戰略。
他希望通過宣傳挪威純淨、新鮮,還有冰冷海水來打動日本人,告訴他們,純天然的挪威鮭魚是沒有寄生蟲,可以做壽司生吃的。
但很顯然,日本人根本就不相信挪威人的鬼話,雖然從85年到94年,挪威對日本的海產品出口增長了2.5倍,但是三文魚出口幾乎為零。

挪威人的廣告策略慘敗,但是,所有的轉機,就在1995年這一年發生了,故事大概是這樣的。
這年,挪威人的三文魚嚴重爆倉,成噸成噸的三文魚裝滿了工業冰櫃,他們實在受不了了,決定來一次大甩賣。
於是,挪威人找到一家叫做尼西蝶(Nishi Rei)的日本公司,這是一家專門賣平民食品的公司,主要經營的都是一些凍餃子、凍雞塊、凍魷魚什麼的。
挪威人說,你看,我們都合作好幾年了,現在我手上有一批5000噸的鮭魚,價格很不錯,需要打這個電話。
挪威人開出的價格實在太誘人了,尼西蝶半推半就的說,那就試試吧。
於是,三文魚壽司終於被擺上了日本貨架。

結果,誰也沒有想到,日本民眾竟然非常接受這種口感油油的魚生,尤其是鮭魚籽,不停讚美那種口入即化的感覺。
到了1995年底,三文魚的出口量就從0,飆升到了2萬8千噸。
挪威人再次驚呆了,日本人不是說他們從來不生吃鮭魚的嗎?
這個商業謎團,至今未解,其實,很有可能這是一個歷史問題,歷史上,日本貴族和日本平民就根本不是一波人,挪威人估計是一開始就談錯了對象。
1996年,被日本鈔票砸暈的挪威人很快就回過神來,立刻想到了中國,中國市場也開始發力了啊。
於是,他們這次更加自信而優越的跟中國人說,你看,生吃三文魚很高級,日本和挪威都是這個傳統,我們的貨雖然貴,但貴得高雅,貴得值得,你可不准多要哦。
然後,接下來的十幾年,三文魚在中國到底有多瘋狂,我們大家應該都經歷過了吧。
真假三文魚
挪威人在中國賺紅了眼,甚至就連中國的青海人也跟著賺的盆滿缽滿。
還記得1958年朝鮮人送到青藏高原的虹鱒嗎?

沒錯,青海人一直養著呢,這不也是鮭魚嗎?太平洋鮭。三文魚?大西洋鮭而已。
口感、質地、色澤,真的都差不多。
所以,青海虹鱒也就掛著,挪威三文魚的名號開始大賣。
但事實上,從進化角度來說,青海虹鱒,是太平洋鮭當中的最高級形態,而太平洋鮭又不知道比大西洋鮭高級多少個檔次。

反正日本人一直是這麼認為的,他們至今國產的太平洋鮭都比挪威三文魚賣得貴多了。
但是,在中國,青海的極品虹鱒,卻被賣砸了。
因為,他們非得說自己的虹鱒就是三文魚,是可以生吃的極品魚生。
其實吧,生吃鮭魚,這都是挪威人當年輸出的奇怪風俗,全世界但凡是有鮭魚的地方,除了挪威人,誰不知道它有寄生蟲,不能生吃?
不信你問問身邊稍微年長一點兒的滿族、鮮族朋友。
總之,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海魚為什麼可以生吃,這是因為海水鹽度大,寄生蟲少。
而一旦魚進入淡水,難免會感染淡水寄生蟲,所以,理論上,一切有淡水生活史的魚蝦螃蟹都是不能生吃的。
但挪威人說,他們的三文魚,都是海裏養的,生吃才鮮,而且挪威好山好水好天然,絕對沒有寄生蟲。
其實,只要是鮭魚,小時候都是要在淡水裏生活一兩年的。
這真的和生態、水質、環境這些廣告中的純天然概念沒有太大關系,淡水→寄生蟲,這是一個生物學概念。
其實,生食三文魚在各國的食藥監局也都有明確的寄生蟲殺滅指標。
比如,在美國,要求就是-35℃至少冰凍15小時,或者-20℃冰凍7天。
在歐洲,標準也至少是-20℃冰凍24小時以上。

如果實在想吃生的,買回來以後,再按這個標準自己用冰箱凍一下,或者吃點鮭魚子,一般來說,魚籽感染寄生蟲的概率比較低。
寄生蟲從哪里來?
寄生蟲最早都是生活在小魚小蝦體內的,而鮭魚的主食,正是這些小魚小蝦。
為什麼你有時候買到的養殖鮭魚是這種慘白的顏色?
其實,這證明,這條鮭魚,可能真的沒有寄生蟲,它一輩子都沒有怎麼吃過小魚小蝦,全吃魚飼料了。
因為,鮭魚肉的這種紅色,來源於一種叫做蝦紅素(也叫蝦青素)的化學物質。

顧名思義,這些化學物質主要存在於蝦和螃蟹的甲殼裏面,呈現出紅色。
鮭魚吃了很多蝦和螃蟹以後,就把蝦紅素全部存在體內,捨不得排出去。
因為,蝦紅素是目前人類已知的最極品抗氧化劑,可以延年益壽。
反正醫美都說,一套三文魚針下去,保你青春不老,至於這背後的原理,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於是,鮭魚在儲存蝦紅素的同時,也把蝦和螃蟹體內的寄生蟲一起存在了魚肉當中。
寄生蟲很細小,生吃的時候很難發現,而這些小寄生蟲一旦進入你體內,搞不好就能長9米那麼長……
實在太噁心了,我們還是繼續說鮭魚的故事。
神秘的黃海
中國的黃海當中,有一片神秘的海域。
傳說,那片海域底下,就隱藏著《山海經》當中的東極歸墟。
秦始皇當年也是打算去那裏,尋找長生不老的靈藥。
果然,在1990年代,科學家調查黃海以後發現,那片海底真的有一個神奇的冷水團。

面積13萬平方公里,幾乎和整個山東省差不多大。
這個冷水團在海面30米以下,常年保持著12℃以下的低溫。
雖然黃海冷水團的形成原因暫時還不太清楚,但常年12℃的低溫,這簡直比挪威的北海冷水還要恒溫。
所以,你想到了什麼?
可不可以用來養三文魚呢?
2012年的時候,中國海洋大學的董雙林教授就提出了這個設想。
果然,到了今年6月,第一批來自黃海冷水團的國產三文魚已經上市,瞬間被山東人民團滅,想像一下,來自東極歸墟的三文魚,一定很美味吧。

具體是怎麼養的呢?
這裏有一段記者的現場調查,我們可以一起看看。
深藍漁場
記者從青島出發,在海船上晃了6個多小時以後,終於到了130海裏外的深藍漁場。
也就是那個神秘的黃海冷水團的核心區域。
在這裏,記者遠遠的看到了這個名叫深藍一號的巨大網箱。

然後,大船換小船,小船換皮艇,記者登上了深藍一號網箱。
這是一個巨大的魚網,這會兒正飄浮在海面上。
現在,裏面還剩下1萬多條三文魚了。
本來,在養殖的過程中,這個網箱可以根據海水的溫度狀況,自動調節深度的,這樣一來,就能始終讓三文魚處於一個最適合的生長水層。
只有當要收穫的時候,網箱才會像這樣浮出水面,進行收網捕魚。

整個網箱直徑有60米長,38米高,相當於13層樓那麼高,最底下有兩個巨型鐵錨把它固定在海底。
雖然這是個1400噸重的大家夥,但它只需要7個人就可以操作,一次性可以養50萬條三文魚。
整個網箱是在陸地船塢裏建好以後,用大型拖船拖過來的,相當壯觀。
到了要收穫三文魚的時候,網箱就浮出水面,潛水夫帶著這根吸管下去放網。
找好一個最佳的收網角度。
然後,吸管連接到漁船上,漁船上的抽水機開足馬力。
這樣,網箱裏的三文魚就通過這跟吸管被吸到漁船上。
漁船上還安裝了一整套三文魚加工的流水線,割鰓、放血、降溫、冰凍。
從出水到成品,整個過程不超過30分鐘。
然後,10個小時候以後,這些成品三文魚就能擺滿青島的貨架,理論上30個小時以後,就能擺到全國各地的貨架上。
目前,這種深藍1號網箱,只有這一個,但預計,在2025年的時候,全國至少下水10個以上。
也許,到時候,我們就再也不用吃從挪威、智利凍了好幾個月才到中國的三文魚了。
真的想嘗嘗這種來自東極歸墟的三文魚是什麼味道。
為什麼網箱這麼大?
其實,在2016年,董教授剛剛展開實驗的時候,並沒有想到要用這麼大的網箱。
而是和傳統的近海養殖一樣,使用了這種小網箱。
不就是把網箱沉下去,在冷水中讓三文魚生長嗎?
挪威人也是這麼幹的啊。
最開始,董教授先用人工繁殖的方法,得到了10萬枚優質三文魚魚卵,然後,等小魚孵化以後,轉運到山東沂蒙山區的淡水池塘當中餵養。
喂了大半年以後,這些魚苗就坐著海船,來到了深藍漁場,放到小網箱裏面去餵養。
結果,到了第二年收穫的時候,發現網箱裏的三文魚都沒剩下幾條了。
潛水夫趕緊潛下去查看情況,結果發現,三文魚實在太好吃了,網箱已經被鯊魚咬破了,正在偷吃三文魚。
雖然實驗失敗了,三文魚並沒有豐收。
但是,這個實驗結果也肯定了董教授的猜想,那就是黃海冷水團可以養三文魚。
不就是個更大,更牢固的網箱的問題嗎?
於是,董教授找了武船重工,說出了自己的構想。
船舶設計也是敢想,直接設計了一個1400噸的大家夥,再用雙層高分子材料做網衣,就這樣,深藍1號誕生了。

現在看來,這種巨大網箱真的有點高級,不僅可以養魚,還可以反潛,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最悲壯的魚
很多科學家都認為,這種在進化上採用了人海戰術的美味漁獲,簡直就像1萬多年前的水稻、玉米和小麥一樣。
只要碰到一個點滿農業天賦的種族,它們就能變成源源不斷的糧食。
它就像一個把悲壯寫到了基因當中的魚,但是,基因命令它,必須用自己的悲壯去滋養整個大自然。
人類開始走向深海,開始利用無邊無際的藍洋種植漁獲。
也許就像1萬年前,我們在肥沃的河流旁邊,種下第一粒小麥的種子一樣吧。
這可能是一次農業的飛越,也必須有一個悲壯的犧牲。
可能真的就像東北森林裏的漁獵部落說的一樣——daw imaha,這是神明賜給我們的食物。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分享到這裏,謝謝大家。
最後夫人說,原來我小時候天天吃的醃哈馬,這麼高級啊。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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