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馬拉雅的密道 | 自說自話的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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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三星堆的古蜀人，掌握著一條翻越喜馬拉雅山的秘密通道。
那些祭祀坑裏挖出來的印度洋海貝就是最好的證明。
有人說，這些海貝是因為，古蜀人掌握著一條，從四川到雲南、再到緬甸和印度的商貿線路。
也有人說，古蜀人沒有繞路，而是直挺挺的向西，登上青藏高原，再向南，翻越喜馬拉雅，就直接到達了印度。
並且，這條秘密通道至今都沒有消失，依舊有人穿行在其中。
那這樣的話，秘密通道在哪里呢？
今天，我們就來聊聊這個故事。
劍閣蜀道
調查從劍閣蜀道開始，這裏曾經是最險峻的蜀道之一。
現在已經被開發成了旅遊景點，叫做猿猱（náo）鳥道，上去之前，先簽生死狀。
每人兩顆安全鎖，掛在山崖的鐵索上，然後翻越絕壁。
據說，只要是爬完這段440多米的猿猱鳥道，沒有人不理解李白的，什麼叫叫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你自己看啊。
絕壁上的鳥道，平均寬度30釐米，最窄的地方15釐米，距離地面500多米，當風吹過來的時候，你扒在鐵索上，絕對不會認為自己沒有恐高症。
有興趣可以去嘗試一下。
景區的工作人員會跟你說，這一段幾百米的鳥道，是原始蜀道的模擬。
古蜀人很早就掌握了在山崖上開鑿這種小路的本領。
四川被群山圍成一個大盆子，於是，他們在群山中，開鑿了很多這種小路。
古代的采藥人、商人和旅客，就是沿著這種小路進出四川的，李白寫《蜀道難》的時候，和你現在剛從鳥道上下來的心情應該是差不多的……
當然，蜀道也並不是全是這種小路，還有官方修建的大道。
比如，歷史上最早記載的金牛道，這背後，也隱藏著我們尋找秘密通道的線索。
前316年·金牛道
這年，秦國國王還是秦始皇爺爺的爺爺，他正在和手下密謀著一個攻滅蜀國的計畫。
當時，秦國的官方道路只修道漢中，漢中再往南，就是大巴山，秦國人修不動了，只有一些民間小道聯繫著秦國和蜀國。
而秦王想要通過這些小路進軍四川，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蜀王就仗著蜀道天險，動不動的就故意調戲一下秦王。
比如，很久以前，秦王和蜀王約會，在漢中舉行商貿協定。
秦王很早就到了，蜀王則故意遲到，還帶了1萬多個獵人，就像在說，有種你打我啊，你會修棧道嗎？你會爬鳥道嗎？
《蜀王本紀·揚雄》秦惠王時，蜀王不降秦，秦亦無道出於蜀。蜀王從萬餘人東獵褒穀，卒見秦惠王。
秦王憋著火，但還是笑嘻嘻的送了一大筐金子給蜀王，蜀王也擺擺手，回給秦王幾箱子禮物。
然後，雙方簽了商貿合同，飯都沒吃，蜀王就帶著他的獵人們消失在大巴山中，回蜀國去了。
結果，蜀王剛走，秦國人就發現，被騙了，蜀國人的那些禮物，全部都是大土疙瘩。
秦王氣得血壓飆升，揚言要立刻翻過去，滅了蜀國，但大臣們紛紛跪下來，一頓勸，大王息怒，土疙瘩，就是土地的意思，這是天意啊，註定我們秦國將來會得到蜀國的土地。
《蜀王本紀·揚雄》秦王以金一笥遺蜀王。蜀王報以禮物，禮物盡化為土，秦王大怒。臣下皆再拜賀曰︰「土者，地也。秦當得蜀矣。」
秦王看著大巴山，喘氣聲好幾米外都聽得到，最後也只能留下五個字——你給我等著。
到了這年，好不容易這次等來了一個機會，蜀國和巴國鬧起來了，主動要和秦國友好。
那秦王能不報仇嗎？
然後，秦王吃准了，蜀王喜歡金子，就故意在幾頭石牛旁邊，召見蜀國使者。
石牛肚子裏藏著人，那人正在手動往外塞金子。
從外面看，這幾頭石牛，就像會拉金子一樣。
回國以後，使者就跟蜀出主意，要不咱們乘著這次友好談判的機會，找秦國把金牛要過來？
蜀王讓使者去試試。
但沒想到秦王很大方，願意以五頭金牛來換秦蜀友好。
蜀王樂開了花，趕緊派了五個大力士去迎接金牛，同時還要修了一條官道，保證金牛能夠順利進來，這條官道這就是——金牛道。
從漢中一直通往成都，今天成都都還有一個金牛區，傳說，就是迎接金牛的終點。
就這樣，金牛一頭一頭的抵達成都，而正當蜀王在等第四頭金牛到達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等來卻是秦國大軍。
最終，蜀國滅亡。
這就是金牛道的故事，雖然聽上去很誇張。
但它反應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蜀國人自古會修棧道，只要他們想修，大巴山根本就擋不住他們的腳步。
那既然這樣的話，蜀國人會不會也把大巴山上的同款棧道，一直往南修建到印度去呢？
果然，歷史上有一個詞叫做，蜀身毒道。
蜀是指四川，身毒，是印度的古音，在今天巴基斯坦那一代。
同時，這條蜀身毒道，也在考古學上出現了。
1996年·英國倫敦
時間回到1996年，在倫敦大學的一次考古學交流會上。
一個英國學者正在用幻燈片展示著一些奇怪的青銅面具。
誰也沒見過這種東西，都在小聲的議論著。
突然，那位英國學者問，大家知道這些面具是什麼時代，什麼地方的東西嗎？
討論聲漸漸擴大，在場的專家們都認為，這應該是西元前2000年左右，蘇美爾、印度或者埃及的東西。
這個時候，那位英國學者又在幻燈片裏放出了那個大大的縱目面具，然後說，你們都錯了，這是不久前，在中國四川發現的東西。
議論聲變成了驚訝，中國四川怎麼會出現和印度、蘇美爾甚至古埃及這麼相近的東西？
看來，這只能證明，在遠古的時候，四川先民早就已經開通了一條連接印度的通道。
西方考古學家們就是這樣推斷蜀身毒道的，雖然有點虛無，但當我們再翻開歷史書，又會發現，原來，早在2000多年前，漢朝人就已經開始尋找蜀身毒道，甚至還發動過一場戰爭。
前126年·張騫歸來
這年，出使西域的張騫終於返回了長安。
他跟漢武帝說，自己在阿富汗的時候，見到過四川的絲綢和竹杖。
漢武帝問，阿富汗人是怎麼得到四川商品的？
張騫答，他們是從東南邊一個叫身毒國的地方買來的。
《史記·大宛列傳》騫曰：“臣在大夏時，見邛竹杖、蜀布。問曰：‘安得此？’大夏國人曰：‘吾賈人往市之身毒。身毒在大夏東南可數千裏。
漢武帝好像有什麼靈感。
張騫也繼續說，他估摸著，阿富汗離中國有一萬兩千多裏，而身毒國又在阿富汗東南幾千裏的方向上，有四川商品，可能離四川不遠。
如果我們能從四川找到這條通往身毒國的道路，那豈不是就可以繞開青海的羌人和北方的匈奴，直接從阿富汗購買戰馬了嗎？
《史記·大宛列傳》以騫度之，大夏去漢萬二千裏，居漢西南。今身毒國又居大夏東南數千裏，有蜀物，此其去蜀不遠矣……
當時，漢武帝正在攻打匈奴，最缺的就是戰馬。
於是，漢武帝立刻同意了張騫的方案，讓他去四川，組織四個探險隊，從駹（máng ），冉，徙（xǐ），邛、僰，這四個方向出發，去尋找那條蜀身毒道。
但是，這四路探險隊，各往外走了一兩千裏，最後都被困到了一個叫做昆明夷的地方。
《史記·西南夷列傳》歲餘，皆閉昆明，莫能通身毒國。
昆明夷，不讓過，還說，漢朝和我們比，誰大？
昆明夷就是古滇國，漢朝使者也難得跟他們理論，就跑到旁邊的夜郎國，尋找通道，結果，夜郎國也說，漢朝和夜郎誰大？
《史記·西南夷列傳》滇王與漢使者言曰：“漢孰與我大？”及夜郎侯亦然。
這都是串通好的臺詞是吧。
漢武帝聽了很憤怒，於是揮師南下，滅了古滇國和夜郎國。
但是，漢軍在雲南的大山裏兜兜轉轉，還是沒找到那條通往身毒國的道路。
這個時候，張騫又跟漢武帝說，糟糕，我們可能中計了，四川人故意讓我們去雲南，但真正的蜀身毒道可能並不在雲南。
雖然他們也通過雲南和身毒國貿易，但這條線路貿易量並不大，很可能他們還掌握著一條從四川直接到身毒國的秘密通道，正在大量的交易物資啊。
《史記·西南夷列傳》蜀賈奸出物者或至焉，於是漢以求大夏道始通滇國。
雖然張騫說的有道理，但這個時候，漢軍耗費實在太大，不得已，漢武帝讓尋找蜀身毒道的專案最終停止在了昆明。
2000年以後
直到過了2000年以後，有一個叫做李希霍芬的德國人來到了四川，他是張騫的鐵粉。
絲綢之路這個概念，就是他提出的。
他曾經沿著張騫的腳步，從長安出發，走過了河西走廊，穿越了新疆，翻過了帕米爾高原，找到了這條絲綢之路。
而這會兒，他來到四川，也是想尋找張騫當年沒有找到的第二條通道——蜀身毒道。
李希霍芬去了都江堰，他看到了被鑿開的寶瓶口。
又去到了個劍門關，看到了蜀山上的棧道。
突然，他理解了張騫的想法。
也許，蜀身毒道真的不在雲南。
比如，古蜀人如果能夠在都江堰上，把整座玉壘山鑿成運河，還能夠在蜀山上輕鬆的架設棧道。
那麼，他們會不會直挺挺的向西，直接登上青藏高原，再向南，翻越喜馬拉雅，用這種最短距離的方式到達印度呢？
如果這條蜀身毒道要成立，那麼，還必須解決三個問題。
1，古蜀人必須要在不使用現代工具的情況下，能夠開鑿山體。
2，古蜀人登上青藏高原的古道遺址，能夠被發現。
3，古蜀人要有翻越喜馬拉雅山的某種方法。
這三個問題似乎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在接下來的調查當中，卻一一被還原了出來。
問題1：開鑿山體
這裏有一段調查員在古棧道上拍攝的影片。
現在的老石匠，其實依舊掌握著這種遠古的開山方法。
很簡單，就像這樣，先用烈火燒，把山體燒的滾湯。
然後，再用冰涼的河水潑上去。
利用熱脹冷縮的原理，讓山體自然開裂。
接著，老石匠掄起大錘和撬棍，很輕鬆的就鑿開了一塊山體。
然後，影片中又記錄了老石匠使用原始工具在山體上開鑿棧道孔的過程。
調查員發現，石匠師傅在鑿孔的時候，會刻意尋找石頭上的縫隙，並在敲擊的時候，始終讓鑿子與石頭保持斜角。
這與其說是在鑿，不如說是在尋找石頭的弱點，去撬動它。
第一天下來，工作了近10個小時，棧孔出現了一個淺淺的形狀。
石匠師傅也不急，第二天又是10個小時的敲打，棧孔延伸到了10釐米的深度。
第三天、第四天，最終，經過近40個小時的開鑿，一個40釐米寬，70釐米深的標準棧孔終於被製造了出來。
這樣的棧孔就是架設棧道的基礎，一面絕壁上，綿延幾百上千米，會有數萬個這種鑿孔。
看來，100個石匠同時工作，每天10個小時，一萬個棧孔需要100天完成，這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再加上開鑿山體和鋪設棧道的時間。
大概，古人200多天，就能修通一個幾百米的山崖棧道。
另外，並不是所有的蜀道都是這種山崖棧道，古代的工程師也會測算，讓道路沿著河谷前進，只有在實在無法通過的情況下，才會用棧道的方法趟過去。
比如，整條金牛道當中，棧道的比例，其實只占10%左右。
所以理論上，古蜀國國家立項，在5年之內，是能夠鑿通金牛道的。
問題2：川藏古道
調查員深入川藏古道，他發現，其實，這條古道從來就沒有消失過。
比如，70年前，解放軍進入西藏，就是走得這條古道，不僅進去了，後面的工程隊還夜以繼日的修通了一條川藏公路。
這也就是今天的318國道。
去年，有一批當年的影視資料被修復，展現到了我們面前。
原來，70年前，解放軍也沒有大型機械，也是靠雙手、雙腳在雪山、河谷和山嶺上開鑿出來了318國道，從成都一直通往拉薩。
這一路上有翻越二郎山的天梯，在不到100公里的山體上，海拔從500米，攀升到3000多米。
還有怒江七十二拐，在這裏開過車的人都說，那是一種眼睛在天堂，身體在地獄的感覺。
等等等等，一道道天塹被翻越，解放軍當年也是靠著鐵鍬、石錘修通的這條道路，而且，只用了不到5年的時間，汽車就從成都，開到了拉薩。
所以，最真實的道路，就是自己的雙腳，只要你相信，就一定能夠到達。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也許就不是信念能解決的了——那就是，當你沿著318登上青藏高原以後，要如何翻越喜馬拉雅山呢？
這可是世界屋脊，能飛過去的候鳥都沒有幾只，那古蜀人又要如何翻過去呢？
2010年的時候，有一個攝製組深入藏地，拍攝的一部可以回答這個問題的紀錄片。
問題3：登天之路
紀錄片從一個叫做加熱薩的小村莊開始，只有600人。
村莊在雅魯藏布江的河谷裏。
雅魯藏布江河谷，這是一個向南敞開的豁口，一年四季都迎接著來自印度洋的暖流。
所以，穀底四季如春。
但抬頭望去，河谷四周的雪山，卻在一年當中，有10個月被大雪封鎖。
只有每年8、9兩個月份，海拔4000米以下的雪山會融化。
而每當這個時候，一場開山大運輸就會準時展開，這是村裏的男人們賭上性命的拼搏。
因為，村裏的很多物資，都必須從山那邊背回來，除了村集體必須的糧油和建材。
每家每戶需要的傢俱、鋁合金門窗甚至是洗衣機這也都要從山那邊背回來。
而他們要翻越的這座山——正是喜馬拉雅山。
離他們最近的集鎮在山北面，是318國道上的波密縣城。
運輸隊的隊長叫做吉格，33歲，擔任隊長，已經8年了。
吉格他們屬於珞巴族，是中國人數最少的少數民族之一，不到3000人，但卻是最原始的藏人之一。
他們的祖先世代生活在藏南，每年都會翻越喜馬拉雅去和北邊的藏族交易，也會去北邊當官、上班什麼的。
比如，著名的西藏詩人——倉央嘉措，他就是珞巴的兄弟民族，門巴族人，也來自藏南。
關於門巴、珞巴的具體故事，可以參考我們原來的會員影片。
總之，珞巴族，在外人看來，他們就像天生就掌握著翻越喜馬拉雅的絕技。
但是，這部紀錄片會告訴你，他們究竟如何翻越喜馬拉雅。
翻越喜馬拉雅
這天，又到了8月，吉格正在檢修著馬掌，準備出發，妻子說，今年想要一臺洗衣機。
這個要求嚇壞了攝製組，但吉格卻沒有說什麼，而是指著自己家裏的電視機、櫥櫃一件件的介紹。
這是我們結婚那年背回來的，這是生小孩那年背回來……等等等等。
妻子很少提要求，雖然洗衣機又大又重，但吉格什麼都沒有說，默默的答應了下來。
吉格臨走的時候，妻子一直在禱告。
因為，搏命的旅程，又要開始了。
加熱薩村，海拔1080米。
吉格他們從穀底出發，很快就要登上海拔4650米的隋拉山，翻過隋拉山，再緩緩下降，就能到達山北面的波密縣。
波密縣海拔約3000米。
8月21日，吉格到達波密縣，幫妻子選來選去，最終，選擇了那臺雖然貴點兒，但比較輕便的洗衣機——淨重30公斤，1157元（美元182，港幣1425，台幣5194，令吉763）。
老闆說，這是保修單，一年以內有什麼問題拿回來免費修。
吉格說，不用了，壞了也背不回來了，再給打點折好了。
老闆幫吉格把貨物裝好，一共30多公斤，接下來的三天中，吉格就將背著這臺洗衣機翻越喜馬拉雅山。
接著，吉格的運輸隊去領了40袋25公斤的大米，這是政府的配額，運輸隊把這些大米運回去，政府會給他們發放薪水，這些薪水是他們一年中最主要的現金收入。
但如果不小心，馬匹和大米滾落山崖，那麼運輸隊不僅要承擔馬匹損失，還要賠償大米。
一匹馬大約值6000元，這也是村民們重要的個人資產。
第二天8月22日，運輸隊上路了，吉格能否順利到家呢？
早上九點，運輸隊7人19馬，開始向雪山出發，腳下的道路很泥濘，眼前的雪山很高大，但是，山的那頭，就是故鄉。
吉格11歲就跟著父親跑運輸隊，後來，父親病倒了，當時家裏還沒有馬。
吉格打算把父親背到山這邊的醫院裏來，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25歲的時候，父親去世，吉格成了家裏的頂樑柱，挑起了運輸隊的隊長重擔。
路邊上有彩色的小旗，上面寫著保佑的經文，每年運輸隊路過這裏，都要換上一面新的。
出發6個小時以後，吉格已經遠遠的落在了隊伍的後面。
這天傍晚，運輸隊來到了隋拉山的登山大本營，海拔3200米，帳篷有限，先到先得。
這兩個月裏，山南邊的各個村莊都會派出運輸隊，所以，這條翻山之路，是非常繁忙的。
吉格他們到的早，所以，順利的住進了帳篷。
而後來的運輸隊，就只能住在戶外了，氣溫只有零度左右。
開飯前，吉格撚著佛珠，明天就要翻山了，據說，這樣念佛，即使摔死，也不會下地獄。
帳篷外面的霧氣降了下來，這是壞天氣的預兆。
炊事長，煮了牛肉和白米，這都是平常難得的奢侈食物，大家心照不宣，這是登天之前的大餐。
第二天一早，馬匹都被喂上了白米飯。
因為，接下來的半天之中，運輸隊要一口氣攀登1400米，必須趕在中午之前，翻越山頂。
否則，下午變天，山頂上凶多吉少。
登上雪山
出發2個小時以後，山路變成了雪穀，空氣也越來越稀薄，只有平原的60%左右。
經過雪穀，又是一條10公里的絕壁小路，連馬匹都會被嚇得不敢前進。
從鏡頭裏看，簡直就跟劍閣的鳥道一樣，但這次，吉格沒有任何保護，他還要儘量往外側走，避免山體碰撞到洗衣機。
海拔還在攀升，氣溫降到了零度，潮濕的空氣也變成了雨珠落了下來。
吉格滿身是汗，這會兒更加冰冷了。
但他沒有休息，只是加了一件外套，就繼續向山頂出發。
必須爭分奪秒，因為如果一會兒雨水變成大霧，那就什麼都看不見，很容易踩空或者遭遇雪崩。
8年前，吉格的叔叔就是在這樣丟了性命。
所以，現在多停留一秒就多一分危險。
吉格喘著粗氣往上爬。
路上遇到了怎麼打都不往前走的馬匹，馬主人是吉格的表弟，吉格幫表弟把馬匹身上的貨物寫來下來，藏在旁邊的草地裏。
還說，這種情況下，千萬不能強迫馬匹，它很可能被活活累死，如果在運輸的途中損失一匹馬，那麼一年可能都白乾了。
藏著的貨物，可以等下次經過的時候，再來拿。
霧越下越大，最終，吉格趕在中午前，到達了山頂。
接下來，就是下山的路。
下山
下山的路是碎石和陡坡，馬匹加上貨物，有300多公斤重，這所有的力量，全部被壓在馬匹的前蹄上。
如果這個時候，馬失前蹄，後果不可想像。
可能會像多米羅骨牌一樣，牽連整個運輸隊，也可能會引發頭頂上，那些看不見的雪崩。
吉格說，下山的路跟危險，幾年前就趕上雪崩，馬沒了，運輸隊還死了7個人。
這些年來，凍死的、累死的、滾下去摔死的數也數不過來。
但最終，吉格他們很幸運，趕在天黑前，下了山，來到了雅魯藏布江的草原地帶。
這是第二天傍晚，終於到了營地，所有人都累的說不出話來。
吉格也開始發燒了，裹著毯子，蒙頭就睡。
第三天，故鄉近在眼前，運輸隊又鑽進了一片熱帶雨林，氣溫上升到30℃，沒有人趕在這裏停留。
因為，如果落單，雨林裏的毒蛇，熊、豹，甚至是蜥蜴和螞蟥都可以很輕鬆的殺死你。
結婚時，吉格從鎮上背回了衣櫃。
孩子出生後，又背回來學步車和奶粉。
家庭成員越來越多，吉格又背回來更大的飯桌。
後來，村子裏通了電，吉格又背回來電視機和這次的洗衣機。
就這樣一趟又一趟，吉格背回了全家人的幸福。
下午4點，吉格終於到家了，都沒來得及歇息，就開始教妻子使用洗衣機的方法。
最後，妻子說，明年想要電冰箱……
喜馬拉雅的密道
這就是河谷居民的生活，他們世世代代往返於喜馬拉雅山兩側。
不是因為通天神力，只不過是對幸福生活的樸素追求。
吉格跟攝製組說，自己有4匹馬，感覺很滿足，只要有鹽有茶生活就可以過得很幸福……
恍惚間，看著吉格的五官，真的有點三星堆青銅面具的感覺。
也許，遠古的三星堆，古蜀人，也和他的祖先做過生意吧，他們一起打通了這條通往世界的蜀身毒道。
其實，從地理上來看，吉格他們所在的這個河谷，真的就像一條穿越喜馬拉雅的密道一樣。
雖然要翻越4650米的隋拉山，但對於其他地方來說，這真的是一條最好走的翻山之路。
因為，這裏是喜馬拉雅山的盡頭，億萬年前，當印度次大陸撞過來的時候，正好在這裏形成了一個豁口。
吉格翻越的隋拉山，處在喜馬拉雅和崗日嘎布兩大山脈的縫隙當中。
並且，翻過這個豁口，就到了318國道上的波密縣。
318，這又很可能就是一條連通四川和西藏的遠古通道。
而從吉格他們村莊再向南，就是一馬平川，沿著雅魯藏布江南下，就是墨脫，然後穿越藏南，就到達了印度。
墨脫，這是中國最後一個通公路的縣。
就在吉格故事拍完以後的第三年，一條公路打穿了喜馬拉雅山，從波密連通了墨脫。
據說，現在已經有驅車前往墨脫，再徒步進入加熱薩村的旅行線路。
真的很想去一趟啊。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分享到這裏，謝謝大家。
最後夫人說，我也想要一臺電冰箱。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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